法国摄影师吉勒·卡隆,早年曾从事战地摄影和广告拍摄,他在1967年加入法国伽马摄影通讯社,拍摄了以色列「六日战争」、法国「五月风暴」、墨西哥奥运会开幕式、捷克「布拉格之春」一周年纪念活动等重要事件。吉勒·卡隆看到的世界并非单纯只是一个过去时,他那带着人性光辉的目光穿越了时空,并为人们敲响警钟:提醒我们这个世界不要再有战争。
从1965年起,卡隆的镜头遍及世界各地的动乱,在短短五年多的职业生涯里,他深入报道了以色列六日战争、越南战争、法国五月风暴、北爱尔兰骚乱、非洲比夫拉战乱......除此之外,他也会定格社会日常,聚焦演艺名流与政治人物。其中,卡隆在战乱之地留下的照片不仅展现了战争残酷的一面,也体现了自己充满人性关怀的目光和个人化的思考——他拍下士兵休息、写信的时刻让观众得以长久凝视;以肖像摄影的方式拍下的头顶导弹的比夫拉武装分子在今日看仿佛具有一种暴力的时尚感
尼日利亚比夫拉地区的伊博分裂主义(Soldat lbo)游击队员,1968年9月。© 吉勒·卡隆基金会 Gilles Caron Foundation
卡隆于1970年在柬埔寨失踪,他的摄影生涯也因此戛然而止。半个世纪后,在吉勒·卡隆基金会的推动下,卡隆的这些底片得以被重新研究,与他曾经刊登在报刊杂志上的照片一起被世人所见。
新浪潮导演弗朗索瓦·特吕弗(Francois Truffaut,正对者)和让-皮埃尔·利奥(Jean-Pierre Léaud,背对者)卢森堡花园( jardin du Luxembourg)拍摄《偷吻》(“Baisers volés),法国巴黎,1968年2月。© 吉勒·卡隆基金会 Gilles Caron Foundation
英国模特崔姬(Twiggy)在巴黎特罗卡代罗(Trocadéro),1967年3月。© 吉勒·卡隆基金会 Gilles Caron Foundation
卡隆的摄影受到同时期法国新浪潮电影的影响,战地之外,他拍摄了自己喜爱的法国电影、文艺与音乐界的领军人物。打保龄球女子婀娜的身姿、出席巴黎活动的披头士以及埃菲尔铁塔和沙滩上的人的照片勾勒出了一种理想的法式生活,这样的浪漫迅速被五月风暴里的冲突场景所打破。卡隆拍下了这场群众运动里各方的状态:奋力投掷石块的人形犹如古希腊神话里力量的化身,街头作画的人和携着一枚法棍的女子又表现出五月风暴的另一面,他那支与被摄对象保持一定距离的镜头不只容纳冲突的瞬间,也展现了法国人在动荡中的想要回归生活的渴望。
冲突开始,北爱尔兰伦敦德里(Londonderry),1969年8月。© 吉勒·卡隆基金会 Gilles Caron Foundation
一名防暴警察正在追赶罗杰·夏雷蒂埃(Roger Charretier),巴黎科隆比耶老街(Vieux-Colombier),1968年5月6日晚。©吉勒·卡隆基金会 Gilles Caron Foundation
圣雅克(Saint-Jacques)街的投掷者,1968年5月6日。© 吉勒·卡隆基金会 Gilles Caron Foundation
问及作为卡隆作品的研究者之一 —— 法国著名摄影史学家米歇尔·普瓦韦尔,卡隆的作品为何如此重要,
他说:“他是一个报道记者,但不仅仅是一个摄影报道记者,他在做他的摄影报道的时候用了一种属于他的方式,他有很强的文化底蕴,不仅有文学方面的知识,也有艺术方面,还有电影方面的知识储备,他的摄影中能够把对于时事和新闻的观察转变成对于历史的叙述。五六十年代,摄影的地位发生了转变,我们开始在这个美术馆里面展出摄影记者的一些作品。就是说,从摄影记者的摄影史到了一个美术馆场里的一个转变,把一些细节转换成象征性图像。他的作品可以提供思考,所以,他不仅是新闻事件的观察者,而是一个见证者。这是他如此重要的原因”。